尾生

我们给孩子讲故事,为了哄他们入睡。我们给大人讲故事,为了让他们醒来。

《还乡》(瓶邪架空)

  我想过去看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。借此为由能免费赖在这里住一晚上就更好了。屋子周围并没有院子包围,只是孤零零的三栋平房。地上有几片血迹,大门没关,一眼就能看见里面的景象。里面几个人正围着一张床用当地方言吵嚷。我刚想开口问问有什么需要帮忙的,就听见凭空一声轻喝。那几个人瞬间安静了下来。

  那是一个看起来只有二十出头的年轻人,那些当地人都围着他。看样子他应该就是这里的医生,我惊讶于他居然这么年轻。年轻人穿着和周围格格不入的冲锋衣,但我竟然没有在第一眼的时候就注意到他。

  他回头看见了我这个外来人。气氛有点尴尬。我仔细打量才发现他满手都是淋漓的鲜血。可能是因为他没什么表情的镇定,让我下意识的忽视了他手的惨状。床上躺了一个胖子,肚子上被不知道什么东西开了一个横贯的伤口。血肉模糊,我吸了一口气按下反胃感。年轻人手上的血就是从那儿来的。看起来只经过了简单的包扎处理,沾满热血的布料垫在床上。

  年轻人没有沉默多久,他一手按压着伤口上方,开口,“你有破伤风针吗?”

  我一愣。一边连声应着有,一边歇下背包。里面有急救包。我把密封撕了,冲上前把那支针递给他。年轻人一手按着依旧在不断流血的伤口,摆了摆手把那几个人赶了出去。我正犹豫着要跟出去。那年轻人却理所当然的一指他按的地方,示意我按住了。

  人命关天,我来不及计较只能按了上去。年轻人的手得了空,他一边剪开起胖子油腻的外套给他扎了一针破伤风,一边说,“他叫王胖子,叫他的名字。”

  我正试图把目光从那个伤口上面挪开,闻言啊了一声。年轻人没理我。我按住伤口,在寒冷中冒着汗踌躇半天。我想,这小哥打针的技术还挺熟练,不会还来什么叫魂的封建迷信吧。

  年轻人端了一盆热水,大致擦干净了伤口的血。那盆水很快就红了。因为血擦不干净,伤口一直在冒血因此就算擦干净了表面的血迹,依旧会有新的血冒出来。年轻人不知道从哪儿拿出了针线和一套看起来非常专业的手术用具。随后抬头看了我一眼,似乎是在疑惑我为什么还不乖乖听话叫魂。

  我被他的目光一照,磕磕绊绊的开了口。“王,王胖子。天灵灵,地灵灵!南无阿弥陀佛!兄弟醒醒啊!王胖子!胖子欸!”

  我冲着那胖子不知死活,苍白到发青的脸,硬着头皮越叫越来劲,越叫越大声。按着那胖子肚子的手上沾了热血,抑制不住的抖。失血过多会引起昏厥和休克,进一步就是死亡。屋外一路的血迹,被浸透的布料,以及那盆鲜红的血水,还有年轻人手上的鲜血。我后知后觉的发现,自己手上的液体的可能是一条生命的流逝。鲜血很快就凉了,但我手心的黏腻一直发烫。即使是面对陌生人的生命,依旧心怀恐惧。活着是件非常沉重的事,死亡却如此轻易。

  年轻人正用酒精棉花快速处理伤口边缘,随后开始缝合。他突然出声,“他还活着,别抖。”他的语气依旧四平八稳。我不敢停下叫魂,一边在内心疯狂吐槽。他娘的这要求也太高了。正常的生理反应,是我想不抖就不抖的吗?

  我努力控制着手上的抖动,看了一眼年轻人发现他缝合伤口的手稳得令人发指。动作稳准狠快,一看就是经过专业训练的。我没有从年轻人脸上找出一丝面对这种场面的紧张或者是任何情感,他镇定过头了,近乎冷漠。相较来说,倒是我一直在不停的冒冷汗。心中从踏进这里就出现的疑惑一时上升到了极点。年轻人过分镇定的表现丝毫不符合他表面的年龄。他这种年纪应该是大学刚毕业。普通人找工作还来不及,为什么会来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做医生。

  我又想起刚刚那几个当地人他一摆手就出去的,那种几乎是无条件的信任。当然,在这种医疗资源匮乏的边缘地区。医生这种能救命的稀有生物,一般都受人尊敬。可是他毕竟太年轻了。

  
今日剧透:

科塔尔综合征(Cotard syndrome): 以虚无妄想(nihilistic delusion)和否定妄想(delusion of negation)为核心症状 患者主要是认为自身躯体和内部器官发生了变化. 部分或全部已经不存在了 如某患者称自己的肺烂了 肠子也烂了 甚至整个身体都没了.

患者认为自己已经死了 不复于人世或者五脏六腑已经被掏空 即使正和外人说话也不认为自己是活着的

Fregoli妄想综合症
又名人身变换症 和卡普格拉妄想症(Capgras delusion)相反, 这类患者认为身边许许多多的人其实都是同一个人的伪装,以上都属于错觉认知综合症的一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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